第2章

家明親親她，告訴她別著急，慢慢來。

容錦拿了電話撥打我的手機，依然是關機。

容錦氣得摔電話：「居然敢關機，他以為一件救生衣就能拿捏我讓我服軟？他別在那矯情，真的一天都不想和他過下去，回去就和他離婚。」

掛了電話，她決定回家收拾東西，直接搬到這個小房子和家明一起住。

家明說：「既然要離婚，那我和你一起面對，如果他生氣，我也不能讓他傷害到你。」

容錦卻還先關心他的身體，怕他被嗆了兩口水還有什麼後遺症，先打電話給醫生，問還需不需要休息。

我飄在他們身後笑了，嗆兩口水還能有後遺症，真的是真愛了，一點小事她都操心得不得了。

我想想以前我生病，她可是連一杯水都不會給我倒的人，我到底是被什麼糊住了眼睛，覺得這個女人是可以和我過一輩子的。

我在這段感情裡自欺欺人了這麼久，現在才清醒，但是太遲了。

等倆人去到我和容錦的新家，門口站著兩個警察，一個女警察看著容錦問：「請問是容錦女士嗎？」

容錦點頭，疑惑地問有什麼事。

女警：「前幾天海上遊船出了事故，所有遊客獲救，除了一位顧南舟先生，他是你老公吧，現在屍體已經被打撈上來，我們需要你去確認並認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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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倒退了幾步，喃喃地說：「你說什麼？」

女警同情地看著她，復雜了一遍。

容錦的臉色變得慘白，不可置信地搖頭：「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顧南舟死了？他會遊泳的怎麼會死？」

警察問：「你確認過你丈夫會遊泳嗎？我們有詢問過船上別的認識顧先生的朋友，說他從來不會遊泳。」

容錦搖頭，聲音微顫：「怎麼可能不會遊泳，他從小在海邊長大的。」還沒說完，住了嘴，可能發現她從來沒見過我遊泳，也沒有聽我說過我會遊泳。

警察：「在海邊長大不代表會遊泳，而且顧先生沒有穿救生衣，所以沒有等到救援船，本來也有一些木板如果努力抓住可能會浮一段時間，可能本人在最後沒有強烈的求生意識。」

我為什麼沒有強烈的求生意識，因為，我心灰意冷罷了，看著自己老婆和心心念念的男閨蜜上了救援船，頭也沒回，從來沒想過看一眼被奪去救生衣的老公。

所以，我選擇了放手，沉入水底。

容錦捂著臉，眼淚從指縫流下，跌坐在地上，瘋狂地搖頭：「顧南舟怎麼會死，他隻是生氣我搶了他的救生衣，所以不接我電話，故意讓我著急，騙我的，怎麼會死。」

警察聽到她說搶了我的救生衣，兩人對看了一眼，然後女警察有些冷淡地說：「容錦女士，請你冷靜一點，和我們一起先去看一下，如果確認，就好辦認領手續。」

家明忙上前說：「我們隨後就去，我先安撫一下她，她可能情緒有些激動。」

警察走了，容錦還在哭。

我覺得好笑，昨晚還和家明在一起廝混，怎麼聽到我死的消息居然會傷心？這下都不用離婚了呀，你現在成了寡婦，還是一個有錢的寡婦，可以和你的男閨蜜名正言順雙宿雙飛啊。

容錦和家明到警局的時候，碰到我姐姐姐夫陪我爸媽也剛趕到。

我姐一見容錦，一個箭步衝上來，甩了容錦一個耳光：「你是人嗎？南舟是你老公，你搶他的救生衣給這個野男人穿，我弟弟現在沒命了，我要你們以命抵命。」

我姐從小最疼我，現在聽到這個噩耗，痛徹心扉，恨不得手撕了容錦。

容錦哭著說她不知道我不會遊泳，所以才拿了我的救生衣給家明。

我姐指著她：「結婚幾年，南舟不會遊泳你不知道，南舟喜歡什麼你不知道，不喜歡什麼你不知道，但是這個男人呢，他什麼你都知道，他是你老公還是南舟是你老公，既然不喜歡我弟弟，為什麼要嫁給他，為什麼要害他？」

說完，又撲過來甩了容錦兩巴掌，抓著她頭發哭罵著。

我父母正傷心，姐夫忙著安慰，壓根沒打算攔著，警察同志也大概聽去見容錦的女警說過我救生命被老婆搶走給閨蜜，自己溺水的事，所以，也沒怎麼認真攔。

家明衝過去要推開我姐，我姐夫一看不得了，衝過去把家明一腳踹翻了，「你算什麼東西，敢動我老婆一根頭發，手都給你打斷。」

警察攔住他們：「好了，先去認領吧，也好讓死者早點安息吧。」

我的屍體已經泡得不成人形。我爸媽一看幾乎暈過去。

容錦撲上去抱著我的屍體哭：「顧南舟，騙人，你騙人，你怎麼會死？你起來啊。」

我要是能跳起來，我一定狠狠推開她，讓她別碰我，從她奪下我救生衣那一刻，她就已經選擇了家明而放棄了我。現在何必來貓哭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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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明想上前安慰她，我姐夫看著他：「你算哪根蔥，她現在哭她老公，她不應該哭嗎？她害死老公不要懺悔一下？你攔著想幹什麼？」

在誰來認領帶走我的屍體這事上，他們產生了爭執。容錦作為妻子要認領走，我父母和姐姐不幹。

容錦大哭，抱著我的屍體：「爸，媽，讓我帶走南舟吧，求求你們了。」

我爸黑著臉：「我兒子要娶你我沒辦法，但是，你卻害死了他，現在還要認領，沒有可能，除非我死。」

最後我姐姐說：「容錦，你做個人吧，你看看我爸媽白發人送黑發人，始作俑者是誰，你心裡不清楚嗎？你有臉認嗎？你回去不怕南舟半夜找你問為什麼嗎？」

最後，我父母和姐姐把我帶走了，葬禮安排在兩天後。

葬禮上，容錦穿著一身黑衣來了，後面跟著沈家明，手裡捧了一束菊花。

我的親朋好友都知道了我的死因，看著容錦和家明都竊竊私語：

【他們怎麼還好意思一起一起來啊，真是不要臉】

【這個容錦有什麼好的，南舟就這麼喜歡她，非要娶她，結果把自己害了】

【真是不要臉】

【哎喲，氣死我了，老子出去就把這小子揍一頓，害我兄弟】

容錦的爸媽也來了，他們開始並不知情，來了之後聽說了是因為容錦搶了救生衣給家明害我溺水身亡後，他們老臉都快丟盡了，臉色發青，頭都抬不起來。

這下看著容錦還敢帶著家明出現，氣不打一處來，她媽上去就是一巴掌：「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知羞恥的女兒，以後還別叫我媽。」

容錦眼睛紅腫得厲害，帶著鼻音說：「媽，我對不起南舟，我來送他最後一程。」

我姐攔住她：「容錦，我想我弟弟並不想見你，你害死他，你覺得你配在他面前送一束花，上一炷香嗎？」

然後盯著她身後的家明：「還有你，我們這不歡迎你，請你馬上滾出去。」

容錦護在家明前面：「大姐，這事和家明沒有關系，你要打要罵衝我來，救生衣是我拿的，害死南舟的也是我，家明是無辜。」

家明摟著她的肩：「不管大姐你說什麼，我和容錦一起承擔面對。」

大姐一巴掌就甩在容錦臉上：「打你難道我會舍不得嗎？如果當初不是南舟攔著，我早就想打你了，嫁給南舟，心卻裝著別的男人，你結婚幾年，你有好好對南舟嗎？連最後求生的救生衣你都搶了，你這是謀殺，我不會放過你的。」

沈家明抱著容錦：「大姐，你現在很傷心我可以理解，但是，容錦是南舟的妻子，她有這個資格站在這裡。」

所有親朋好友看不下去了，開始仗義執言：「這還知道是南舟老婆，在靈堂上和別的男人摟在一起，造孽啊。」

「太不要臉了，真是太不要臉了。」

我爸媽本來就傷心，看他們倆居然還摟摟抱抱，氣得差點沒暈過去。

我姐指著沈家明：「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否則，別怕我對你家不客氣，我管不了你的人，但是，我能讓沈家馬上就破產你信嗎？」

沈家明臉色大變，容錦大聲哭道：「姐姐，我說了這事和他沒關系，你別針對他，我不喜歡看見我們，我走就好了。」

容錦的爸媽捂著胸口：「家門不幸，養出這麼個女兒，我們對不起顧家啊。」

容錦爸爸指著沈家明對容錦說：「他是什麼好東西，當年為了攀上劉家千金拿到資金，他甩了你就入贅劉家，現在劉家敗了，他就回來找你，隻有你把這種貨色當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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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疑狐地看著沈家明：「我爸說的是不是真的？」

沈家明臉色大變，急紅了臉：「叔叔，我當時是被家裡逼的，阿錦，你別聽他們胡說，那不是真的。」

我大姐不管他們之間的恩怨，直接叫我的幾個朋友把人轟出去。

容錦作為妻子直接被轟出丈夫的靈堂，臉都沒地方擱，在眾人指指點點中和沈家明急忙上了車走了。

在車上，沈家明急著和容錦解釋，容錦看著窗外，突然說道：「你把我先送回家吧，我想安靜著一個人待一會。」

沈家明握著她的手：「阿錦，你覺得我是為了錢才和你在一起的嗎？」

容錦抽回了手，搖搖頭：「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我腦子很亂，我不知道你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讓我安靜幾天。」

沈家明哄著她：「那天我們不是說好了，你和南舟反正都要離婚的嗎？現在不是正好嗎？」

容錦捂住耳朵尖叫：「你不要再說了，家明，不要再說了，我對不起南舟，我做他的妻子，連他不會遊泳我都不知道，是我害死了他，我現在不想說以後的事，我想回家。」

容錦回到了家，一個人坐在客廳發呆，一會去燒水，把手燙了，煮面，糊了，想榨果汁，發現自己不會用榨汁機。

容錦終於大哭，抱著我的照片，哭著說：「南舟，你為什麼會死，你這個大騙子，你說了會一直照顧我的呀，你把我慣壞了你知道嗎？我現在什麼都不會，可是你就丟下我一個人，你讓我怎麼辦？」

「我腦子糊塗了，我後悔了，南舟，我不想和你離婚，我錯了，南舟，你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