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十年，我的深愛和長情，以及他一次次對我進行服從性測試，讓他以為我非他不可。

因此，在他厭惡我時，在他覺得我對他的付出是負累時，他開始寵愛沈靜，在沈靜身上找他想要的愛情。

被我戳穿，他用暴怒來掩蓋心虛。

他覺得，無論他怎麼傷害我，我都會嫁給他，繼續愛他。

如果他隻愛我，我願意一直在這段關系中將自己放在低位，繼續傾盡我所有去愛他。

但他髒了。

由內而外地髒了。

祁煜安看到我以及我身後錯愕的同事們，略顯慌張地起身，修長的手指難得無措地揩了下西褲。

我一看就知道，他是為了面子。

畢竟，他熱衷在我同事面前表現得像個二十四好男友。

沈靜不愧是他“好兄弟”，對他的心思了如指掌。

她鎮靜自若地叫我：“嫂子。”

等我看向她，她又拿出慣常的矯情姿態，不厭其煩地撒謊：“嫂子，你別誤會。我前兩天傷了腿，膝蓋不能彎。煜安這才幫我系鞋帶的。我和他沒有私情。”

我冷笑：“我說你們有了？”

祁煜安瞬間被激發維護沈靜的本能，指責我：

“喬薇，你陰陽怪氣什麼意思！

“我已經向你求婚，你為什麼不能多給我點信任！

“難道結婚後，我連交朋友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我愛你已經昭告天下，你總是把髒水潑到靜靜身上……你知道插足別人感情的醜聞對她一個未婚的女孩子影響有多大嗎？”

不等我說話，平時和我最好的葉棠衝到我面前罵他：“祁煜安，你口口聲聲說和薇姐要結婚，怎麼不和這女人保持距離？兄弟？有開房上熱搜的朋友，我真是大開眼界！”

被提及痛處，祁煜安臉色不自然，隨即鎮定：“那個熱搜是誤會！當時是喬薇親自去派出所領我的。如果我真犯了錯，怎麼會好端端出現在這裡？”

說著，他看向我，目光暗含威脅：“薇薇，你說，是不是？”

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我薇薇，甚至連個“喂”都吝嗇。

這次，為了他和沈靜根本不存在的“清白”，他對我恩威並施。

我無動於衷，冷冷地說：“不是。”

祁煜安急了：“你什麼意思？”

我選擇忽視他。

回過頭，我看向面露尷尬的同事們：“大家不用理他。我和他已經取消婚約，是陌生人了。”

我平時人緣不錯，又有葉棠幫我，眾人最終繞開祁煜安和沈靜進了包廂。

祁煜安後知後覺意識到是我的送別宴，敲過門，被葉棠罵走了。

倒不是葉棠多能罵。

是他要臉，不想當眾被圍觀。

送別宴落下帷幕。

我送走一個個同事後，坐在原地醒酒。

“嘭——”

包廂門驀地被踹開。

我抬眼，看見祁煜安。

真失望啊。

8

祁煜安趔趄著走近我，帶來凜冽的寒風和微微的酒氣。

他身後居然沒跟著沈靜。

我輕蔑地勾唇。

“喬薇，你什麼意思？”

他瞬間暴怒，宛若炸毛的貓。

我不悲不喜：“和你分手，看膩你了的意思。”

“你胡說！你還愛我！你一直愛我！你愛了我十年！你怎麼會放手？我們要結婚了，你怎麼會放手……”

得不到我的回應，他終於湿了眼眶：“喬薇，別走，好嗎？”

換做從前，祁煜安隻要服軟，我就退讓。

可現在，我心如止水。

我問：“祁煜安，你為什麼不讓我走？”

祁煜安張了張嘴，卻最終沒說出話。

我冷笑：

“那我幫你說。

“因為你已經把我們婚禮的請帖發給你全部的親朋好友，你不想取消，你覺得麻煩，丟臉。

“因為這十年，我愛著你、慣著你，導致你無法設想往後沒有我為你拼命、為你兜底的生活。

“因為你享受把我踩在腳底的婚戀關系。

“因為你有一點點喜歡我，不舍得放我走。

“即便這樣，你也不會為了留住我而讓沈靜滾出你的生活，對嗎？”

祁煜安辯駁：“不是這樣的。”

我逼問：“那我問你，你為什麼不能直接而堅定地告訴我——因為你愛我，所以你不想讓我走？”

“我……”

祁煜安再次欲言又止。

我對他失望透頂。

我倏的站起來：“祁煜安，我跟你回去。”

“喬薇，你真的要跟我回家？”

他面露喜色。

我點頭。

9

祁煜安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拉我的手。

我避開了。

他驚訝又受傷地看著我。

我出言諷刺：“你這手幫沈靜系過鞋帶，洗不幹淨了，別碰我。”

“你非要這麼惡毒刻薄嗎？”

我走在他前面：“我沒攔著你去找溫柔小意的沈靜。”

祁煜安最終安安靜靜跟上我。

今天我開的是秦徹的車。

他看見我打開車門，驚訝地說：“喬薇，你怎麼有錢換這麼豪的車？”

我問：“祁煜安，你真認不出這輛車？”

他認認真真打量車身：“當然認得！全球限量版！我一直想買，但又覺得不太值得。”

我似笑非笑：“你沒認出來。”

“你什麼意思？”

我不想點明我和秦徹的關系，就要上車。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臉色黑如鍋底：“你出賣什麼，換來這輛車？”

他終於抓住我的“把柄”，用力將我甩上車門，將我摔到車身：“那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你說話聲音很不對勁……就像……你是不是在做骯髒齷齪的事！”

後背撞擊帶來的疼痛瞬間蔓延全身，更讓我心意堅定。

“祁煜安，那你和沈靜呢？”

“你別管我！你做了！你他媽做了對嗎？”祁煜安崩潰大吼，“喬薇，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你居然背叛我！”

他桎梏著我，雙眼猩紅，渾身顫抖。

即使他下一秒要S我泄憤，我也不意外。

但我惜命。

我說：

“祁煜安，在你和沈靜上熱搜前，我沒有背叛過你。既然你割舍不了沈靜，不如趁我們分手，好好和沈靜在一起。你已經傷害我，還要再傷害沈靜嗎？她既然是做你的好兄弟，也可以做你的好伴侶。

“祁煜安，在排解你憂愁這塊，我確實不如沈靜。”

我的服軟讓他稍稍緩和神色。

可他突然目光一凜，眼底掀起狂風驟雨。

不等我反應，他突然撕開我毛衣衣領，手指重重地戳著我脖子某一處：“喬薇！這是什麼東西！”

我已經想到了。

這半個月，秦徹見縫插針地找我。

大部分時間，我累得昏昏沉沉，任由他胡鬧。

祁煜安發現的地方，應該就是秦徹胡鬧的結果。

我索性不再演戲，冷漠地說：“你給沈靜留了多少，這會兒跟我裝傻了？”

“你！”

祁煜安抬手扼住我的脖子：

“你居然敢背叛我！喬薇，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我們馬上要結婚了，你居然敢和別的男人玩這麼野！

“九年了，你不讓我碰！居然、居然……”

我用力掰扯他青筋暴起的雙手，卻徒勞無功。

他越來越用力，我的呼吸越來越弱……

我要S在祁煜安手裡嗎？

難道我終於扔掉自己的戀愛腦，卻沒機會擺脫祁煜安了嗎？

“住手！”

男人暴怒的聲音，宛若天籟。

10

祁煜安慌亂地看向來人：“阿徹，你怎麼來了？”

秦徹衝過來，拽開他雙手，將我攬進懷中。

祁煜安顯然還沒猜到我和秦徹的關系，他跟秦徹解釋：“阿徹，你別誤會。我和薇薇鬧著玩。我不會動真格的。我怎麼會舍得S了她？”

說著，他又迫切地看向我：“薇薇，是嗎？”

我撫摸灼痛的喉嚨，低聲說：“不是。你想S我。我會報警。”

就算不能讓他被判刑，也要撕開他“好好先生”的假面。

祁煜安驚詫：“你居然要報警？”

我堅定：“是。”

方才狂躁混亂的情緒並未徹底消失，被激怒的祁煜安又想掐我，礙於高大的秦徹，他沒有再傷害我。

我真的心寒了。

他不僅沒那麼愛我。

而且他認定我背叛他，他不聽我解釋，不管他多次出軌沈靜的事實，隻想S我泄恨。

“薇薇，我錯了，跟我回家吧？”

這停車場到處都是監控，他心知肚明。

所以，他用強不行，開始服軟。

我踮起腳尖，費勁地仰頭。

秦徹跟我磨合出了默契，維持緊攬我的動作，微微低頭。

我成功啄吻他下巴。

偏頭，我看到祁煜安從震驚到盛怒，我淺笑盈盈地挑釁他：

“你和你‘女兄弟’幹的事，我和你真兄弟幹得不錯。

“祁煜安，我覺得，他比你強一百倍。”

祁煜安難以置信：“喬薇，為了報復我，就和秦徹在一起？”

我笑了：

“不，我和秦徹隻是玩玩。

“祁煜安，我沒你想的那麼刻板無趣。

“你別忘了，這些年是你和我保持距離。

“如果你心裡沒那麼喜歡我，甚至有點排斥我，就沒資格怪我找了秦徹。”

祁煜安雙手握拳，卻又漸漸松開。

我可悲地發現：我們十年的感情不能讓祁煜安停下傷害我的念頭，秦徹站在那就可以。

祁煜安不解：“那你為什麼要跟我回家？”

我說：“半個月的期限到了。你不搬走，我要盯著你搬。”

祁煜安怒吼：“喬薇，你非要趕盡S絕嗎？”

我氣笑了：

“我收回自己的房子，怎麼算是趕盡S絕？

“祁煜安，你給沈靜送禮物，動不動就是十萬、幾十萬，你根本不缺錢。

“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他陰沉地說：“喬薇，你就是水性楊花的賤人。”

驀地，我身形一晃。

秦徹誤會我傷心，松開我，衝過去揪住祁煜安的領子，接連給他兩拳。

力量絕對優勝我的祁煜安，在秦徹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祁煜安挨了兩拳，一秒變成熊貓眼。

秦徹：

“你他媽對喬薇放尊重點的！

“你有什麼資格說喬薇？

“祁煜安，你出軌沈靜前，你就幹淨嗎？”

我：“……”

所以——

之前祁煜安低調，是怕我發現離開他；我們要結婚了，他覺得這輩子SS綁定我，就開始明目張膽偏愛沈靜了？

抑或是，他對沈靜一次勝過一次的偏愛，是他對我一步步的馴化。

我突然覺得，秦徹第一次見我就行為大膽，是在打抱不平。

“秦徹！你別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

祁煜安惱羞成怒。

秦徹居高臨下：“你試試。”

祁煜安：“……”

最終，在秦徹和我的盯梢下，祁煜安深夜搬家。

我險些S過一次，就算秦徹給我撐腰，我也十分疲倦。

秦徹單手抱著我，一會哄我，一會催祁煜安快點。

我覺得荒誕。

但又被困意侵襲，沉沉睡去。

11

我再醒來，是在秦徹家裡。

秦徹肆無忌憚地揉我的臉：“你的房子有人願意買，一千萬，一次性付清。”

這個售價低於我曾經的預期。

但現在我疲於應對這些：“謝謝你幫我找買家，我願意賣。”

頓了頓，我問：“祁煜安呢？”

他說：“在公司附近租了房，正在和沈靜一起看房。”

我嗤笑。

沈靜總算如願上位了。

想到秦徹說的，他很早就背叛過，我祝沈靜永遠和祁煜安鎖S。

畢竟，他們般配。

我實在疲倦，任由秦徹伺候我穿衣洗漱。

他突然打橫抱起我，我本能地環住他脖子。

他低頭看我：“喬薇，你不讓我把祁煜安趕出公司。”

我說：

“你們是共同創業，你不能說趕走就趕走。

“最重要的是，我出國後就得結婚。秦徹，我和你真的隻能玩玩。”

他說：“祁煜安不擅長做商人。隻要我動手，我就能讓他一無所有。”

雖然他話說得狂妄，但我信。

他又說：“喬薇，你喜歡我嗎？”

我低下頭，拒絕思考這個問題。

昨晚，生S存亡之際，他宛若從天而降的英雄救了我，我是感激他、依賴他的。

但我還沒徹底走出喬煜安的陰影，不打算走心。

他似乎看穿我的心思，又說：“如果我們聯姻，你會慢慢考慮喜歡我這個事嗎？”

我錯愕抬眸：“秦徹，你什麼意思？”

他第一次溫柔地笑：“喬薇，你的聯姻對象，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