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偉濤故作無事地拍拍衣服，但腦門的青筋出賣了他：「沒事，我的話讓小李夫妻感到冒犯也是正常的。」

王偉濤苦口婆心：「小李小何，我從你們反應那麼大我就知道你們平常有多在意生育這件事。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好好考慮，不要為了面子而讓自己心裡一直有道刺。」

「我們的出發點也是為了你們好，為了小傑好，不然我怎麼舍得讓我的兒子去別家住。如果你們實在不相信，那小傑的伙食費我們每個月打到你們卡裡。」

我從廚房拿了盆水衝了出去，猛地對著兩人潑過去：「你們是什麼東西來我家門口嘴裡噴糞！」

「你們對別人的東西也太有佔有欲了！都把別人當傻子呢！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會打洞！」

劉倩倩難以置信地撥開臉上湿透了的碎發，怒不可遏地揚起手衝上來。

還是王偉濤能忍，把劉倩倩拉到身後，抹了把臉瞥了一眼樓道溫和地說道。

「是我們夫妻沒能力，讓孩子走上了歧路。李校長這麼年輕就能當上校長，思想覺悟一定很高，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一個孩子的未來就這麼墮落下去。」

劉倩倩瞬間明白王偉濤的意思：「是啊，你身為一校之長，不是應該不放棄任何一個學生嗎？你見S不救，你配做老師嗎？」

我看向樓道口隱隱可見的人影，立馬明白王偉濤的打算，這是想要群眾逼迫我妥協呢。

我安撫地拍拍氣得通紅的老公，示意他稍安毋躁，我們的援兵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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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六樓到了！」

一位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媽拿著一個通話中的手機走了出來，一把推開樓道口的門。

「怎麼都躲這看呢？出來呀，出來看看這天底下最不要臉的人，自己生的孩子要別人養！」

被內涵的王偉濤臉都黑了，我無視尷尬的人群，笑容燦爛地迎過去。

「媽，你來啦！」

黃樂燕佯裝生氣地打我：「我能不來嗎？不來別人不得仗著你們兩夫妻不會吵架往S裡欺負你們！」

黃樂燕挑高眼眉打量地看向王偉濤：「就是你們這兩個鱉孫欺負我家閨女是吧？」

一直被追著陰陽怪氣，饒是最會裝的王偉濤臉上也是掩蓋不住的難看。

「阿姨，我們沒有欺負小李的意思，您不要誤會，說話不要那麼難聽。」

「我呸！」黃樂燕朝王偉濤唾了一下：「打量著我不知道？你養不起孩子要當乞丐當初就不要生！」

黃樂燕猛地指向圍觀群眾：「還想通過群眾的力量來強迫我閨女！你以為大家都那麼蠢的嗎？！」

被指中的人群齊齊往後退了一步，紛紛尬笑著擺手，表示不關我們的事。

我媽直接歪曲事實：「看！我都說沒有人是傻子，你的心思誰看不出來。」

這下王偉濤的臉直接一黑到底，裝都不裝了，語氣不好地打斷我媽的大戲。

「阿姨，我們是過來和小李商量的，從來沒有你說的強迫小李。」

「阿姨，你是有閱歷的人呢，知道一個女人生不出孩子是多大的事！既然你知道全過程，就該知道我們提出的方案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阿姨你就該勸勸小李不要那麼任性，難道要等小李婆家有怨言把小李趕出去才知醒悟嗎？」

王偉濤看向氣得直喘，隨時準備衝出來的我老公。

「不要說小何對小李有多喜歡，沒有孩子的婚姻是不完整的，這份喜歡又能持續多久？」

王偉濤這一番話下來竟然還真說服了不少圍觀群眾，有幾個還喊話讓我不要不聽勸。

我媽一把奪過我手中的不鏽鋼盆，用力朝王偉濤拍過去。

「我看你年紀輕輕怎麼思想比我還封建！你是生活在古代嗎？」

「我女兒生不生那是看我女兒想不想！你沒空管你那沒救了的兒子，倒是很有闲工夫來管我女兒的事啊！」

「你把兒子送去學校那都還要交學費呢！開口一句就是要把兒子扔我女兒養，還要教成才，你可是不要你那塊*臉了啊！」

我媽再一個橫掃千軍的氣勢指向圍觀群眾：「剛剛誰說這鱉孫說得對的？我一個個上去問問你家有哪個還沒有孩子，我讓他把兒子送你家去，你們應該樂意的不行吧！」

我媽一邊罵手上打王偉濤的動作那是沒聽過，樓道回響著一陣陣有節奏的咚咚聲。

13

圍觀群眾被我媽的戰鬥力嚇到了，紛紛退回樓梯間門口那條線，不再參與進來，怕被我媽追著打。

王偉濤一開始還想忍一忍，但等到劉倩倩撲過來阻止我媽也不為所動，還兩個一起打後，就沒法兒忍了。

王偉濤一把奪過不鏽鋼盆用力扔到一邊，眼神狠厲，終於原形畢露：「夠了！你個老太婆有完沒完！」

「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兒子能讓你們養那是你們三生有幸！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就算當上了校長又怎麼樣？」

「真是和你們一家子傻逼白費口舌，等你被人趕出去時，不要來求我。你不會以為我是來求你個不下蛋的母雞讓我兒子進學校的吧？」

「我兒子本來就是成龍的命，聰明又伶俐，怎麼會進不了一個你都能當校長的學校。我這是可憐你，給你個機會，讓你能擁有一個你這輩子求都求不來的兒子。」

王偉濤不屑地彈彈手指：「可惜啊，你是個蠢的，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沒個兒子，你就等著S了都沒人收屍吧。」

這一通幻想發言把我媽都鎮住了，我也被震驚了，還真有人天天幻想別人過得不好啊？

「你腦子有病啊？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現在都過得跟狗一樣，天天算計這個算計那個！還像隻陰溝裡的老鼠，每天幻想別人的生活不如意，但其實是你自己吧？」

我媽從包裡掏出一袋面粉兜頭兜腦朝王偉濤潑過去。

「就是，我女兒靠的是自己！不像有些人，自己沒能力，就指望兒子成才養老。自己又不想想自己是什麼模樣，能教出什麼成才的孩子噢！」

王偉濤身上本來就有水，這回又潑上了面粉，整個人黏黏糊糊，看著相當惡心。

王偉濤明顯也是這樣覺得的，甩開圍在他身邊噓寒問暖的劉倩倩，惡狠狠地盯著我們。

「我不和你們這些無知的人糾纏，以後有苦頭你們吃的。」

說完，撇下還在議論的圍觀群眾和我們，轉身就走，腳步飛快，背影看著非常狼狽。

劉倩倩也狠狠瞪我們一眼，趕緊快步追上王偉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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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我看著王偉濤那馬上就可以下鍋炸了的模樣沒忍住笑出了聲，朝黃樂燕女士豎起了大拇指。

「媽，還是你厲害，還會提前帶武器。」

黃樂燕得意地說：「那是當然，你媽我可沒那麼笨，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進屋後才數落我：「怎麼早不喊我來，一看那男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欺負你們不會罵人，不會打人呢，不然哪有那麼囂張。」

我無語道：「他們才搬來一陣子，我哪裡知道他們是聽不懂人話的人，臉皮又厚，就非得和我們車轱轆地說，就想說到我們不耐煩或者頂不住壓力說不定就答應他了。」

我媽戳戳我的頭，笑道：「你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你還和他說，把他關門外不就行了嗎？真是的！」

「要我說，你們趕緊搬個好點的小區吧。」我媽看向我老公，「小遠，我知道你想住在這是不舍得你爸媽留下來的房子。」

「但你瞧你那鄰居，一看就是個不講理的，你和靈靈平常又忙得很，被他們纏上不知道要費多少工夫。」

我媽苦口婆心：「俗話說得好，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裡你們偶爾回來住住就算了，常住的地方還是得省心。」

老公連忙道：「我知道的，媽。那小孩直接扔我們門口後，我和靈靈就商量找房子了，您別擔心。」

得到答復，我媽又交代了幾句才心滿意足地走了，走之前還不忘提醒我們搞門口的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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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周都風平浪靜，我和老公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沒放棄抓緊找合適的房子。

事實證明我們是正確的，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在學校大門口舉著橫幅的王偉濤和劉倩倩。

橫幅上面寫著：「李穎靈校長因私人恩怨，拒收學生！不配為師！」

我吩咐旁邊的人：「張老師，你去報警；陳助理；你去安排好保安維持秩序；關老師，你去廣播室和他們說一聲我等會要用，再取個麥克風回來；劉老師，你讓所有參與這次入學考試的老師過來，還要帶上卷子。」

說完, 我也沒有出去, 現在出去除了和王偉濤那個老蓮花扯皮沒有任何意義。

門外的王偉濤逐漸開始不耐煩：「大家都看見了吧！？這裡的動靜那麼大！但！李穎靈因為心虛！現在都不敢出來！！！」

群眾也慢慢開始懷疑：「是啊。怎麼還不出來？都鬧半個小時了，趕緊出來給個說法啊！」

「我看這男人說的就是真的，果然私人學校就是不靠譜, 這不就是校長的一言堂嗎？」

「我就說名單怎麼沒有我兒子！你瞧他這機靈勁，像是考不上的樣子嗎？」

「你兒子這呆頭呆腦也叫機靈？我記得李校長之前說過, 對錄取結果有質疑的可以去查卷子，你去查查啊。」

「我可不費那功夫, 再說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動什麼手腳, 這裡又不是隻有這一間學校，我們還不稀罕讀了呢。」

「我看你這是慫了！」

正片都還沒放上來, 群眾就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了。

我帶著所有老師走到外面，拿起麥克風, 抬手不讓王偉濤開口。

「你說我故意把你孩子刷下去是吧？」我指了指旁邊封箱的試卷盒, 「把你孩子的考號給我，我們現在找出來核對一下。」

王偉濤開口想說些什麼, 我打斷他：「現在重要的是現在核驗, 王家長你也想知道結果吧？」

王偉濤沒辦法，隻能把準考證遞給我們。

趁同事在翻找試卷時，我對著群眾說道：「本次入學考試所有答卷都在這裡, 若對錄取結果有疑惑, 可以現在遞交考號, 一並核驗。」

大概大家看到我自信沒有問題的態度，要求復查的人隻有零星幾個，很快就都查好了。

「王家長, 你孩子的成績無誤，你可以核對是否被人調換試卷, 如有調包的情況, 我們可以報警查監控。」

王偉濤緊緊握著自己兒子二十三分的試卷，臉色鐵青。

「我兒子平常在家的成績一向很好, 教他什麼都一點即通。他這次入學考試考出這樣的成績，我有理由懷疑是你上次用衣服綁住他的手腳, 用塑料袋蓋住他的頭導致他害怕你, 從而發揮失常。」

全場一片哗然，沒想到一個學校的校長竟然N待學生。

我臉色不變，早已猜到他會拿這件事來說道, 我揮揮手，學校牆上的大屏瞬間換成了王偉濤兒子闖進我家的錄像, 當然也沒忘了打碼。

「那天王家長扔下七歲的兒子在我家門口, 而王家長的孩子進屋以後對我和我愛人拳打腳踢, 甚至還扔刀子, 我害怕他傷人傷己, 才會用柔軟的衣物短暫把人綁住等待警察的到來。」

錄像一出，王偉濤臉色頹廢，本來他以為我會為了名聲息事寧人讓他兒子入校, 再不行也能給我添添賭，他沒想到我準備那麼充分。

王偉濤和劉倩倩灰溜溜地打算走人。

「慢著！」我叫停了兩人，「搞完事就想走，哪有那麼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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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王偉濤和劉倩倩汙蔑我的事因為他們有個孩子, 沒有被強制拘留。

兩人協商和我道歉還有賠償一大筆錢這事就過去了。

還有耽誤我出行這件事，兩人也要負全責，需要賠償我全部損失。

我和老公一找好房子就幹脆利落地搬了出去。

生活總算恢復了平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