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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傅洲養了個嬌嫩的實習生。


 


兩人像熱戀情侶,做盡荒唐事。


 


我堵上耳朵,裝看不見。


 


可小姑娘不甘心。


 


挑釁我,弄壞我的項鏈。


 


我紅了眼,抓住她的頭發要跟她拼命。


 


傅洲卻攔在她身前,眉眼冷戾:


 


「夠了靜秋,一條項鏈而已。碎了就碎了。」


 


他明知道,那不止是一條項鏈。


 


還是外婆留給我的唯一念想。


 


離開的那天。


 


我什麼也沒帶走。


 


後來。


 


他跪在我面前,紅了眼眶:「靜秋,我求求你。我們還有機會的,對不對?」


 


我笑了:「你錯了傅洲。」


 


「你不過個男人而已。丟了就丟了。」


 


1


 


婚後第三年。


 


傅洲養了個嬌嫩的實習生。


 


叫陳穎,漂亮靈動,連頭發絲都驚豔的程度。


 


不僅是 A 大高材生,聽說還是個系花。


 


2


 


知道他出軌的那天,我正走到拐角處。


 


刷新 app 時左滑了一下。


 


同城推薦第一條就是她和傅洲交往兩百天的合照。


 


我整個人頓住,血液倒流。


 


手指不自覺點進去,翻動。


 


五百多條動態,從相知相識到相戀。


 


小姑娘似乎第一次戀愛,事無巨細地記錄了一大堆。


 


像是一盆涼水從頭頂灌入,我的心涼得徹底。


 


一陣眩暈襲來,我忘了自己還在拐角處。


 


轉身時一個不小心,被車撞倒。


 


骨折,進了醫院。


 


3


 


我因為傅洲的事,處在巨大的震驚裡。


 


目前隻有小姑娘單方面的記錄。


 


我還是難以相信,傅洲會這樣對我。


 


護士見我不吭聲,忍不住開口:「骨折這麼嚴重,沒個人來嗎?」


 


我回過神,這才感覺腿很疼。


 


輕輕倒吸一口氣:「沒關系。我自己可以的。」


 


她放慢動作,有些心疼:「最好有人來。老公不來,護工也行的。」


 


「要不然起夜,你自己可能搞不定。」


 


我想起入院時好像填過已婚。


 


她可真細心。


 


我垂下眸,輕「嗯」一聲:「好。謝謝。」


 


其實車禍第一時間,我就給傅洲打了電話,不過沒人接。


 


發消息也沒回。


 


整整一個下午,手機靜得像沒了信號。


 


最近半年經常聯系不上他。


 


要麼過後給我打電話說在開會。


 


要麼直接關機。


 


隔壁床的患者老公在給患者喂飯。


 


昨天剛住進來,她老公就跟我說了。


 


說她晚上睡覺打呼,賠著笑讓我多包涵。


 


一轉頭。


 


我跟她眼神對上。


 


「江小姐肚子餓嗎?我看你沒怎麼吃東西。」


 


「我讓我老公下去給你買碗粥,好不好?」


 


我心下一酸,勉強笑笑:「我還不餓。謝謝你們。」


 


隨後倒頭,翻身裝睡。


 


內心卻一片荒涼。


 


4


 


晚上下樓吃東西。


 


回來路過單人病房。


 


忽地聽見傅洲的聲音。


 


「還敢不敢了?嗯?」


 


我驚住,從門縫望進去。


 


隻見他背對著我將一個小姑娘圈在懷裡。


 


那張臉我昨天在手機上見過,是陳穎。


 


她頭上纏著紗布,嘴唇微紅腫,哭得我見猶憐:


 


「不敢了嗚嗚嗚。下次不會了。」


 


「還下次?」傅洲親昵地刮了刮她鼻子,「寶貝兒,你連駕照都沒有。」


 


陳穎帶著幾分委屈:「可我想開嘛。」


 


「所以就把自己搞成這樣?」傅洲氣笑了。


 


她急忙搖頭:「我不是故意的!」


 


傅洲背對著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隻是半晌。


 


陳穎敗下陣來:「好嘛,對不起。」


 


「這才乖。」傅洲將她攔腰抱上床,「好好休息。」


 


「等好了,我帶你去兜風。」


 


「副駕駛要留給我,不可以給其他人哦。你老婆也不行!」


 


傅洲輕笑了下,沒當回事:「好。」


 


「我認真的!你也不可以趁著我不方便,回去跟她親熱。」


 


陳穎扯著他的衣角,急急開口。


 


傅洲終於冷下臉,嗤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嗯?女朋友?」


 


「傅洲,你欺負我。」陳穎又要哭起來。


 


我以為下一秒他就要發火。


 


「不過嘛,」他隻是輕輕掰開陳穎的手指,像摸順炸毛的小貓一樣,俯身親了她一下:「我不碰她,隻碰你。好不好?」


 


「畢竟,你花樣比她多。」


 


陳穎的臉頰爬上紅暈,拉上被子蓋過頭頂害羞道:「你說什麼呢!」


 


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樣子。


 


我像溺水的魚,突然喘不上氣。


 


並不是畫面太有衝擊力。


 


而是,他真的出軌了。


 


原來在他眼裡,那些我覺得隻屬於我們夫妻二人的情趣,是可以隨意拿來與他人分享評判的東西。老婆,也不過是比女朋友身份高級一點、沒什麼花樣的床伴。


 


想起我們結婚那天。


 


傅洲拉著我,又哭又笑地發誓,說要愛我一輩子。


 


那一刻。


 


我真想推門進去當面對峙。


 


但忽然間。


 


我就冷靜了下來。


 


對峙沒有用。


 


出軌,隻有零和無數次。


 


5


 


回到病房後,我輾轉難眠。


 


其實嫁給傅洲,完全是意外。


 


當時,他是玩世不恭的金融系系草,喜歡漂亮明豔身材好的女生。


 


而我,既不化妝也不打扮。


 


原本不相交的兩條線,被一句玩笑綁在了一起。


 


某次分手,他約了群朋友去酒吧。


 


盡興時,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有人起哄,他總跟明豔類的大美女交往,要不試試清純掛呢?


 


傅洲嗤笑,煙霧繚繞中頗有一絲興致:「行啊。你們倒是推薦推薦。」


 


名字一個個往外蹦。


 


看著朋友們翻出的照片,傅洲的臉卻愈發黑:「你是不是瞎?這他媽也叫清純漂亮?」


 


眾人面面相覷。


 


忽然有人把圖書館偷拍我的照片給他看:「傅哥,這可是我的珍藏。不過你肯定搞不定。」


 


聽說傅洲當時盯著看了十秒,吐出一口煙輕笑:「就她了。」


 


之後的日子,他開始追我。


 


而我隻是一味低著頭拒絕。


 


那是傅洲第一次嘗到敗北的滋味。


 


整整半年。


 


他甚至連我的微信都沒有。


 


有人勸他:「算了傅哥,遊戲而已嘛。而且她一看就跟咱不是一個世界的。」


 


「是啊傅哥。最近新來了一批學妹,有一個超好看。要不...」


 


他冷笑一聲,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什麼遊戲。老子還真就非她不可了。」


 


至此,傅洲開始轉性。


 


嘗試走進我的內心世界。


 


就在他跟著我進圖書館的第三天。


 


我主動找上了他。


 


「你答應我了?」


 


傅洲長著一張令人心動的渣男臉,垂眸時總能看見他鋒利硬朗的下颌線。


 


看他笑得肆意,我忽然心虛。


 


抿著唇,點了點頭。


 


「那我可以抱你嗎,女朋友?」


 


「嗯。」


 


下一秒。


 


他迫不及待擁我入懷。


 


我握緊的雙拳緩緩松開,回抱住他。


 


6


 


交往後,傅洲恨不得宣告全世界。


 


所有人都知道,他對一個叫江靜秋的女生動了真心。


 


可畢業那年,他知道了我收她媽媽五百萬的事。


 


他眼眶發紅,質問我:


 


「江靜秋,你是為了錢才跟我在一起的?」


 


「為什麼?你明明可以跟我說,為什麼要跟我媽一起算計我?」


 


「所以你沒喜歡過我,對嗎?」


 


那是我們唯一一次吵架。


 


晚上回去收拾行李時,他倒在地板上,喝得爛醉,屋裡東西碎了一地。


 


看見我,他眼尾猩紅,抓著我的肩膀質問:「為什麼這麼對我?」


 


我不敢告訴他,是因為我那好賭的爸剛放出來就找上了我。


 


收了錢,要將我哄騙送到一個能做我爺爺的老男人床上。


 


是他媽媽救了我。


 


唯一的條件就是要我管住他。


 


我更不敢告訴他,我是真的慢慢喜歡上了他。


 


在他心裡,我是聖潔清冷,不摻雜質的純粹。


 


每每他牽我的手向別人自豪介紹,我都很矛盾。


 


事情暴露後,我反而安心了。


 


可就在要走時,他拉住了我。


 


發狠似的吻了上來。


 


那晚,我們沒做安全措施。


 


一個月後,我懷了孕。


 


他跪在手術室門口,哭著跟我求婚,求我別把孩子拿掉。


 


我答應了。


 


因為這個意外到來的小生命,我們結了婚。


 


可我底子差,最終孩子沒保住。


 


醫生說我以後可能很難懷了。


 


思考之下,我把事情都告訴了他。


 


我說:


 


因為我小時候經常吃不飽飯。


 


因為我親爸不是個好人。


 


因為我很愛他。


 


所以當時分手,我什麼都不敢說。


 


他跪在床邊,握著我的手,眼裡心疼,


 


「老婆,對不起。都怪我太衝動。」


 


「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受這種苦了。」


 


我能感覺,他當時真的心疼我。


 


可漸漸地。


 


他回家越來越晚。


 


應酬越來越多。


 


身上的香水味也越來越濃。


 


等我察覺到異樣,他早就在外面養了女人。


 


原來。


 


他說的不讓我受苦,是這個意思。


 


7


 


忽地。


 


我收到一條陌生消息。


 


【出車禍很痛對吧?抱歉啦。他收不到你的消息了哦~嘻嘻。】


 


我皺著眉,正想刪掉。


 


對方又發了過來。


 


【你知道他多喜歡我嗎?他曾為了見我,爬了三十六樓。】


 


【然後那晚,他還有力氣跟我做到天亮呢。】


 


【姐姐,他說你不行诶~】


 


【還有還有。有一次,我們沒有做措施。事後他說,他喜歡女孩。可惜那天是我的安全期。哎。】


 


病房裡暖氣開得很足,但我還是不停地發抖。


 


身上雞皮疙瘩驟起,腹部一陣反胃。


 


我咬著手指SS不出聲。


 


害怕剛剛吃下去的夜宵吐出來。


 


靜謐的病房裡,隻有隔壁床有規律的打呼聲。


 


我抹了把淚,下床走到窗邊。


 


外面的月光慘淡,就像窗上映出的我的臉。


 


其實我知道,出軌無外乎身體和心理。


 


但這麼赤裸裸地把實質攤在我面前,還是給了我重重一擊。


 


那晚,我想了好多事。


 


眼淚像是流不盡,越擦越多。


 


天光大亮,我終於想通了。


 


撥了個電話:「律師,我想離婚。」


 


而後又打了個電話。


 


「喂,媽。是我。」


 


當年,爸媽離婚,爸爸坐了牢。


 


媽媽很快再婚。


 


十八歲時,她堅持要帶我出國。


 


我不願意離開外婆的故居。


 


跟她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她移了民。


 


臨走前,她說無論怎樣,我都是她女兒,她永遠歡迎我。


 


我以為她不在乎外婆,所以不原諒她。


 


後來我越長大,越明白了她的無奈。


 


結婚那年,我們解開了心結。


 


可她卻沒來參加我的婚禮。


 


我又埋怨她連唯一的女兒都不顧。


 


一直沒聯系。


 


直到現在。


 


「靜秋,謝謝你理解媽媽的苦衷。媽媽永遠愛你。」


 


她哭得激動,弄得我也鼻子紅紅的。


 


但總算。


 


這個寒冷又漫長的黑夜。


 


過去了。


 


8


 


兩周後,我回了家。


 


傅洲求我一起參加商業年會。


 


我拒絕:「你缺的是女伴,不是我。」


 


傅洲輕笑著擁我入懷:


 


「說什麼胡話呢。我除了你沒其他人女伴了。」


 


「老婆,我們是夫妻。」


 


「會在一起一輩子的,對不對?」


 


他竟能若無其事說出這樣的謊話。


 


仿佛跟陳穎廝混的人。


 


我避開話題,假裝開朗:「真的不行哦。我身體不舒服。」


 


他愣了下,忽然抱著我,笑著要往床上帶:


 


「是嗎?那老公今晚給你好好檢查檢查。」


 


傅洲個子高,肩寬腿長,很輕松地就要把我放上床。


 


我忍著惡心,勉強擠出個笑,急忙開口:


 


「好吧好吧,答應你了。」


 


「快放我下來。真的有點暈。」


 


就這樣。


 


我腿傷還沒完全好,還是咬著牙穿上禮服。


 


入了場,好多人與我寒暄。


 


許是傅氏集團分量夠重,來的人一撥又一撥。


 


我隻能撐著笑,酒一杯接一杯。


 


後來我實在有些累,便靠著餐桌借力休息。


 


陳穎拿著酒杯靠了過來,聲音天真甜美:「姐姐,做傅太太是不是很累啊。」


 


我不理她,換了個方向。


 


可她追了過來:「我看見了哦。剛剛你一直在強顏歡笑。」


 


「既然這麼勉強,幹脆離婚嘛。畢竟他愛的是我,不是你。」


 


我回頭,溫柔看著她:「是嗎?那你為什麼不勸他跟我離婚,反而跑來跟我說呢?」


 


「啊。我知道了。」我假裝恍然大悟,「是因為,你不想嗎?」


 


小姑娘氣得臉色漲紅,重重推了我一把:


 


「得意個屁,阿洲連碰都不想碰你!」


 


「老女人,你憑什麼跟我鬥!」


 


我因為腿傷又穿著高跟鞋,站不穩重重倒地。


 


脖子上的項鏈也飛了出去。


 


腿上開始滲出血絲,疼得我倒吸一口氣。


 


陳穎一腳踩過項鏈,啪嗒一聲,湊到我跟前:「姐姐,你沒事吧?」


 


我心下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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