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看著她快要餓S的模樣,還是有點心疼。
當即就去買了白鼠幼崽準備喂給她。
「你是不是嫌棄我那天吐了呀!還是說你現在的腸胃已經確實吃不了人的飯菜了?」
我問了她半天,可惜她就是沒有反應,我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
「算了算了,隻要你能活下去願意吃什麼吃什麼吧,我查了一下蛇好像都願意吃這個,你看看合你胃口不?」
我說著就小心翼翼地夾出來一個小耗子。
瞬間蛇的眼睛亮了!
果然,口味變了呀!
我開心地就把耗子喂給它,卻不想那耗子力氣極大,竟然直接掙脫我的筷子。
「吱吱」叫著就掉到了地上。
不過還好,它隻是幼崽,還不會走,此時正在瘋狂地扭動著。
我趕緊強忍著惡心,用筷子再次夾住它!
可就在我剛夾住那老鼠再次遞給蛇的時候,突然,我看到那小老鼠一邊「吱吱」叫,一邊瘋狂地揮動著爪子!
而那爪子,此時做出了個詭異的手勢!
這隻耗子,竟然在朝我豎中指!
11
我手一抖,本能地松了筷子,小老鼠瞬間掉落在了桌子上,它依舊在拼命地扭動著身體。
就在我準備把小老鼠拿到手心的剎那,小蛇突然張開嘴露出兩顆尖銳的牙齒衝了過來。
眼看就要咬上小老鼠的剎那,我幾乎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掐住了蛇的七寸。
剎那間就見那蛇瞬間纏上我的手臂開始用力。
眼淚在一瞬間掉了下來。
這條蛇,不是她。
手心持續用力,很快那條蛇就緩緩松開了我,它S了。
我胡亂地擦了一把眼淚,緩緩蹲下。
【你好,小白鼠版本沐芸晴!重新認識一下,我是你唯一的閨蜜沐曉!
【對不起,這麼晚才找到你,你一定等的很辛苦吧。】
我抹了一把眼淚,小心翼翼地把在地上吱吱叫的閨蜜捧在手心。
她現在特別小,身體都是粉粉的,脆弱無比,眼睛甚至還沒睜開。
這次我不敢再去上班了,我辭職了。
買了保溫箱把她放在裡面照顧著。
她終於迅速長大,睜開了雙眼,能吃會跑,甚至會用爪子給我寫字了。
【你去上班吧,天天在家看著我,難不成準備以後讓我喝西北風啊!】
她用爪子在我面前寫下字,很快就趴在磨牙棒上開始啃。
我挑眉提著她的後脖頸。
「我告訴你,老娘有的是錢,養你綽綽有餘,你就等著當天下第一鼠吧!」
我傲嬌地仰著下巴,心卻止不住地顫抖。
我不敢離開了,我生怕,她會不會再一次的離開我,而我又怎麼敢肯定還會遇到她。
我以為我隻要就這麼守著她,隻要我一直陪著她,那麼她就可以活著。
12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明明我都把她的房間放在我床頭了,她還是S了。
S在我的面前。
她爬上了書架縱身一躍,頭著地,我這才明白,或許第一次黑白花小豬那次也是這樣。
我擦著眼淚,看著那粉色的小房間,似乎明白了。
她可是最愛美、最體面的姑娘。
現在要像一個動物一樣生活,甚至在那動物的廁所裡方便。
她一定很痛苦吧。
我無助地蹲坐在地上,扒拉著她那還帶著溫度的小身體。
不停地對著她道歉、懺悔。
「我錯了,真錯了,我不該不把你當人的,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停地跟她道歉,雖然我不確定她到底能不能聽到。
最終,我是還是又一次埋葬了她。
這次,我沒有出去四處跑著找動物,而是日日夜夜都開著門縫,然後用防盜鏈掛住門,我等著她再一次回來。
可是這一等,竟然是一年,她沒有再回來。
期間,我等了兩個月的時候就開始出門四處找。
我撿過流浪貓、受傷的小鳥、被丟棄的破敗花,各種有可能的小動物都被我撿了回來。
可是它們都不是。
家門口被我裝了監控,我每天不停地找她,回家就開始翻監控。
直到我的存款被花得所剩無幾的時候,我似乎真的意識到一件事。
她好像真的不會回來了。
我記得那天,我對著她的小房子大哭一場,一邊哭,一邊罵,明明當時可以好好活著的,為什麼非要S!
我好像真的意識到這個和我相伴二十多年的人真的離開我了,徹底地離開了。
我終究是個俗人,為了生活還是回歸了正常的生活。
可是我沒有想到,在我已經放棄的時候,我在家門口撿到了一隻小烏龜。
13
撿到的時候,烏龜的腳已經被磨得血肉模糊了,身上的殼也有好多坑坑窪窪的。
如果不是它動,我可能都會覺得是一個S了的烏龜吧。
它似乎累極了。
在我從地上撿起它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疲憊,整個身體都蜷縮了起來。
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沐芸晴!」
烏龜沒有反應,依舊蜷縮著。
我嘆了口氣,但還是帶著那隻烏龜進了家門,隨手把它放在了桌子上,就去幫它拿醫藥箱準備替它消消毒。
可我沒想到的是,當我剛轉身的剎那就聽到呲啦呲啦的聲音。
我下意識地回頭。
就看到那隻爪子血肉模糊的烏龜正顫抖著伸出一隻前爪有節奏地拍了拍桌子。
小豬、小白鼠敲擊桌子的畫面在那一秒開始重合。
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張臭屁卻十分美貌的臉。
她似乎臭屁地告訴我:「看什麼看!在認不出我來,就把你打成相片掛牆上!」
我的眼淚在那剎那間湧了出來。
「沐芸晴!你特麼怎麼才回來!」
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抱怨的跑了過去,伸手就想要打她那髒兮兮的龜殼。
可是當我看到她那血肉模糊的小爪子,心卻又開始刺痛。
她是走了多少路才找到我:「等會兒我一定使勁給你消消毒!懲罰你這麼久才來找我。」
我使勁擦著眼淚小跑著就去拿醫藥箱,腦子裡已經開始想是給她繼續做小房子還是找個小魚缸了。
小魚缸會不會被它誤會,可是烏龜完全不碰水也不知道行不行。
要不一會還是先背著她搜一下養龜攻略吧。
我抽著鼻子,拿著醫藥箱回來的時候,眼淚驟然滑落。
14
長長的烏龜脖子就那麼軟軟的伸了出來,四個小爪子無力的垂著,那雙剛剛還睜開著的眼睛已經緊閉。
我哽咽著用手輕輕推它的爪子。
「沐芸晴!你別裝S!這樣不好玩!
「我……我還沒來的及告訴你,我們可以繼續重新認識。
「你好啊,小烏龜沐芸晴!
「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小烏龜,你也是最特別的那一隻。」
我努力地叫著她,她卻沒有回答。
她S了,又一次S在了我的面前。
我費力地伸手把她捧在我的手心,無助地跪坐在了地上。
為什麼總是這樣!我真的耗不起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打擊,看著她一次又一次S在我的面前。
突然,我感覺到肩頭被人輕輕拍了一把。
「你好呀!小哭包版沐曉!認識你二十年都不知道你這麼能哭!你知不知道,這樣醜S了。」
熟悉的聲音突然響徹在耳畔,我僵直了背脊,愣愣抬臉的剎那,看到的是那張美貌的小臉。
是沐芸晴。
是她活了嗎?
我知道不是,她S了。
因為,此時面前的她,是那樣的完美,她那雙小時候被拐賣時割掉的耳朵重新長了出來。
我愣愣地抹著眼淚。
「有耳朵更好看了,是不是S了就可以變健全了?
那我以後S了是不是被挖掉的眼睛也可以長出來了?」
我摸著已經沒有眼球的左眼,再次擦了眼淚。
15
她嘻嘻地笑著,伸手就朝著我的腦門猛猛地來了一個爆慄。
「傻子!看到我你不應該先問我是人是鬼,然後再尖叫找地方藏嘛!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呀!」
她朝著我做鬼臉。
我卻忽然站起來猛地抱緊了她。
她身上很涼、很涼。
就像那天我去接她遺體時一樣。
「就算你是鬼,也是最漂亮的那隻。」我哽咽著已經說不出話來。
她也反手SS地抱著我,身體在顫抖。
「S丫頭,別惹我哭了,我現在是鬼,哭不出來了。我可告訴你,我這次受這幾次委屈可都是為了你!
「你以後最起碼也得早晚三炷香得給我伺候著!不然……哼哼……」
她雖然咧著嘴裝作威脅,可我卻分明看到她眼裡那化不開的悲傷。
我努力冷靜下來,擦著眼淚擠出笑來。
我不能讓她總看我哭。
「我三次都認出你了,你是不是就和小說裡一樣可以重生了!還是說你可以去重新在另外一個世界重生了!」
我緊緊攥著她的手,努力笑著,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我努力瞪大眼睛都沒有用。
她還在笑,很努力地笑。
然後反握住我的手。
「你這S丫頭,跟你說多少次了,少看點小說,多補補腦子!
「你以為地球圍著我轉嘛!不過,我確實是得到了一個機會。三次重生隻要你認出我,我就可以看一次對方的回憶。」
她的話落地,我的眼淚洶湧而出,我使勁擦著眼淚,可怎麼都擦不掉。
16
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哭。
我不敢想象她辛苦找我三次的艱辛,更不敢想象換來的隻是看一次回憶的機會。
烏龜四個血肉模糊的小爪子還在面前,我哭得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誰要你幹這些!我……我隻想你好好的,都好好的……」
我哆嗦了半天卻也隻是這幾個字,我確實隻想好好的,不要富貴不要什麼美貌,我隻想她活著,好好活著,平安就好。
她真的哭不出來了,可是她的眼裡,卻都是難過。
她蹲下來伸手摸著我的臉。
我第一次見她那樣的溫柔,她仔細地擦著我臉上的眼淚,嘴角努力地帶著笑。
可是即使她努力地笑,卻怎麼也衝不散她眼裡的痛楚。
「我也舍不得你,可是呀……曉曉,人都是要一無所有地來,一無所有地走。
「我已經很幸運了,我一無所有地來,卻帶著你滿滿當當的愛走。
「已經……很值得了。」
第一次,她像個長輩一樣,那樣溫柔。
我瑟縮著努力抱著她,生怕下一秒她就再次消失不見。
她卻隻是拍了拍我的背,帶著笑音。
「要來不及了,我沒有時間了,我看了你的記憶,你的爸爸媽媽不是丟棄你的,你是被拐賣的。
「你爸爸媽媽的名字和地址我幫你寫下來了,給你。
「去找他們吧,別老說自己不好,我們曉曉隻是太完美了,才會讓上帝嫉妒收了一隻眼睛。
「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
她SS地抱著我,趴在我耳畔已經有了哭腔。
17
我努力地抱著她,拼命地點頭。
「好……你說是什麼都好,求求你別丟下我了,求求你好不好!」
我嘶啞地喊著,生怕她聽不見。
可抱著的人卻緩慢地消散,直到我徹底撲空。
白色的紙張滑落在地上。
是人名和地址,還有一句話。
「老娘要去投胎了,不要在哭了,繼續哭我有了牽掛可投不了胎了!」
我似乎又看到她那傲嬌的小表情,使勁擦著臉上的眼淚。
緊緊地抱著那張紙。
「好……我不哭,我們的晴晴呀,去投胎,當個完完整整的女孩子。」
幫晴晴收拾完所有東西的那天,我幫她去掃了她爸媽的墓。當初被解救後的第四年,她找回了父母。
隻是可惜她的爸爸因為找她鬱鬱而終,而母親自盡身亡。
而我,除了小時候派出所登記的那一次,我從未主動找過。
我討厭自己獨眼龍的樣子,更怕親人討厭。
而現在,我終究邁出了這一步。
無論結果如何,這個機會,是她用三次奮不顧身換來的,我怎麼能浪費這個機會。
我找到了父母,抱頭痛哭,我終於似乎也有了一個家,可是每當我仰起頭看天空時,卻總是看到那個始終驕傲的女孩。
她總是高高地仰著頭,對我說:「你是不知道,你有多好!」
18 沐芸晴番外。
我叫沐芸晴。
可是一開始我不叫沐芸晴,被拐賣的那幾年我叫三三,而沐曉那時叫十二。
那時的我們,還不配有名字,有的,隻是一個代號。
我記得遇到沐曉的那年我已經 7 歲了。
那時,我已經被倒賣了兩輪了。
我們相遇在乞丐窩點,不大的小倉房裡,有我們四個孩子,相比於其他兩個大點的孩子,我和沐曉都是比較老實的,我們沒有逃跑過。
我是太有經驗,所以不跑,而沐曉不一樣,她是真的膽小,不敢。
所以,另外兩個小孩一個是拔了舌頭斷了胳膊,另外一個是斷了腿。
而我們兩個就比較幸運,手腳都在,我隻是沒了耳朵,而她那時還是個完整的孩子。
因此,我們兩個不光能乞討,還能偷東西。
畢竟有手有腳,做事也麻利得多,即便是被抓住,也可以借著我們兩個人的殘缺來示弱。
沐曉很膽小,但是因為我總是帶著她一塊幹活所以特別依賴我,什麼都聽我的。
我也借著這點,開始我的小計劃。
我會在每次偷錢或者乞討的時候偷偷藏錢,後來因為沐曉的聽話我也撺掇她也偷偷藏。
然後哄她把錢交給我。
我騙她,隻要錢夠了,我就可以帶著她一塊跑,到時候還可以幫她找爸爸媽媽。
小家伙對我特別信任,睜著那一雙大眼睛使勁點頭,還不停地跟我道謝。
其實我那時候從來沒想過帶她跑,我一個人跑都費勁,在帶個拖油瓶那不是自己沒事找事嗎?
我每次都把錢藏到牆腳稻草下面用土埋著的瓶子裡。
直到我藏的錢已經有將近二百塊的時候,我終於決定跑了。
19
那天,我把錢塞進鞋子裡,然後自告奮勇地要去步行街偷東西。
沐曉那小家伙果然又跟平時一樣,想要跟著我去。
我趕緊站起來反駁:「她每次都礙手礙腳的,好幾次都差點被人發現,我下次再帶她吧,這次我先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