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想爹娘竟如此無情。

姐姐終是忍不住睜開眼，指著我破口大罵。

「林幺，你這個下賤的蹄子。

別以為攀上仙君就能欺負我……」

爹娘用仙術捆住姐姐，並給她禁言。

為了讓我看清他們的態度，在仙君面前多給他們說說好話，當下就拿出匕首，取了姐姐的心頭血。

姐姐痛到表情扭曲，大汗淋漓。

一開始看口型還在罵著，後面變成了哀求。

我的爹娘曾經也這樣折磨過我。

是為了討姐姐歡心，還是因為在天庭不得志而泄憤，我不得而知。

我隻知道，我所有的的痛苦都拜面前三人所賜。

如今見他們反目，我心中暢快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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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放下心中怨念，我回到百草殿，開始修煉丹藥。

雖不能上戰場助仙君一臂之力。

但我有醫術，會煉丹，也可助他。

外傷之類的丹藥並不顯誠意。

我想煉的是能增強內力的仙丹。

而煉此等丹藥，須有仙力的注入。

注入得越多，效果越好。

但仙力的損耗不可修復，所以煉丹者大多不會注入自己的仙力。

誰要此等仙丹，誰自己注入仙力去。

上仙的仙力最為純粹，一分的仙力可練出增強百倍效果的仙丹。

我區區一介小仙，再是厲害，也隻能增強十倍。

於是我將一半的仙力注入了煉丹爐。

感覺並無身體不適，又從剩下的仙力中抽取了一半。

這樣仙君服下，方能有顯著的效果。

不想，煉化注入自己仙力的仙丹，竟會發生仙力共鳴。

煉丹爐會持續從我身上抽取仙力。

而我本就仙力不足，再被這般強制抽取，還來不及斷開，便昏了過去。

再醒來是在熟悉的帳中。

我這是……又回到前世，成為仙君榻上人以後？

「醒了。」

仙君清冽的聲音傳來，扭頭，瞧見他就坐在床邊，一雙深眸盯著我，帶著一絲……「怒意」？

「你若想提高仙力，來找本君便是。若再敢做這等蠢事，本君定當重罰！」

說著仙君將裝有仙丹的錦盒拿到我面前。

「本君注入了一成仙力，夠你用了。」

「什麼？」

我撐起身子，腦袋有點懵。

「這是你想煉的仙丹。」

「仙君怎會……」

「剛好路過百草殿，察覺仙力波動。發現是你暈過去了。」

「可仙君不是察覺不到……」

話說一半，我閉上嘴。

仙君察覺不到小仙的仙力，未必察覺不到我的。

他那般喜歡我，定是會時刻在意我。

若非如此，我恐怕會成為煉丹致傷的第一蠢人。

待神醫回來，定然要被我氣得吐血。

「仙君，藥送來了。」

外頭的仙娥通傳。

「拿進來。」

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後，姐姐的聲音傳來。

「請仙君用藥。」

仙君掀開簾帳，我看到她穿著我的衣服，扎著與我相似的發髻，看似未著粉黛，其實施了妝，讓她看起來更像我。

姐姐低著頭，躬著身，並未看到我。

在仙君將藥碗端走後，這才嬌羞抬頭，然後在看到我的一瞬間，驚得連連後退。

按照上一世，成為仙君榻上人是一年以後的事。

姐姐怕是如何都沒想到，她想盡辦法接近仙君，妄圖在我之前成為仙君的榻上人，卻還是被我搶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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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姐姐說什麼，她就因失儀被管事的仙娥拉了出去。

仙君沒事人一樣將藥碗遞給我，「喝藥。」

一大碗苦藥下肚，沒有上一世必然會有的蜜餞，也沒有什麼好喝的仙露。

我知仙君是生氣了，怪我不自量力修煉仙丹。

我小心開口：「聽聞仙君不日將去參戰，為謝仙君……那日從輕發落，便想煉制仙丹以表謝意。」

「胡鬧！」仙君難得發怒，突然溢出的威壓叫我不自覺瑟縮了一下。

見狀，他又忍著怒意坐回我身邊。

「你覺得守夜是從輕發落？」

我被問住。

好在仙君並不是非要我回答什麼。

在冗長的沉默後，終是拿起仙丹的盒子，說了句：「下不為例。」

仙君仙力過分純粹，無法直接傳給我，所以我隻能慢慢調養。

他的床是由萬年血玉所制，能快速叫人恢復仙力，於是我順理成章留在了他的寢殿。

至於仙君，仙魔大戰不知為何提前了，在我住進他寢殿的當晚便去了戰場。

雖然我知道最終是仙界獲得了勝利，但突然的變化還是讓我止不住擔心。

與此同時，仙界發生了一件大事。

我的姐姐，狀告爹娘N待我們姐妹二人。

她問人求了留影鏡，將爹娘再次割她心頭血的情形留進了鏡中。

證據確鑿。

爹娘仗著我攀上了仙君，說是我指使的。

但這些年我如何為姐姐調養身子，如何討好她，眾仙都看在眼中，怎麼肯能叫爹娘從姐姐的心頭取血。

他們的話根本無人信服。

眾仙更願意相信姐姐半真半假的謊話。

原本也不是什麼過分要緊的事，偏偏爹娘以為我會撐腰，大鬧了一場。

說天上的仙人虛情假意，瞧不起升仙的凡人。

最後竟和裁判的小仙動起手來，差點把人打出個好歹。

此時驚動上仙，以他們德行太差為由，數罪並罰，又貶回凡間。

其實爹娘想要攀附的許多上仙，都是升仙的凡人。

明明是他們不願努力，非要走那些個歪門邪道。

姐姐找了機會見到我，跟我邀功。

「小妹，其實你也清楚吧，這些年你受的苦都來自於爹娘。

如今我幫你報了仇，你便莫要怪姐姐了可好？

以後姐姐為你當牛做馬贖罪，你盡管使喚，姐姐不會有任何怨言。」

她表情卑微，我不為所動。

我很清楚，姐姐心裡一定恨極了我，伺機報復

而狀告爹娘，隻是她為了接近我，令我放松警惕的手段。

上一世仙君發現我被姐姐害S後，姐姐為了自保，也如此利用過爹娘。

所以我一點也不意外。

不過爹娘可不會如此想。

他們苛待我近百年，我根本不懂反抗。

想不通隻是才對姐姐如此，她怎的就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我用通天眼看過凡間的他們，相互責怪對方過分寵溺姐姐，養出來一個瘋子。

經常吵著吵著便動起手。

因為習慣了仙人的力氣，不自覺就下了狠手。

我娘的眼睛被我爹戳瞎。

我爹的左手被我娘砍斷。

13

前世仙君有沒有饒過姐姐，我不得而知。

爹娘被貶凡人後沒多久，我便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便是姐姐求著仙君，將白日化作人形的機會給我。

無論如何，這一世，我不會放過姐姐。

我經歷的痛苦她已經嘗過了。

最後一命換一命，才顯得公平。

我假意被姐姐騙到，佯裝原諒了她。

並且特請若瑤仙童允許，讓她近身伺候。

姐姐為表誠意，極盡卑微。

可惜我早不是她可隨意掌控的傻子，所有籌謀都被我收入眼中。

我就看她小醜般在我眼皮子底下蹦跶了半個月，然後如她所願，身體「逐漸衰微」。

姐姐自以為時機成熟，這日趁著給我捶腿，將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插進了我的腳心。

我瞧著她癲狂的模樣，幽幽開口，「嘖嘖嘖，都這些天了，你竟一點都未曾察覺嗎？」

姐姐扭曲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愚蠢，「什麼？」

「障眼法啊。不然你以為能近我的身？」

姐姐眼前的兩條腿，漸漸變成兩個布條。

她手上的匕首不曾插進任意一個布條，而是插進了自己的左手。

姐姐瞪圓眼睛看著眼前的變化，好半天後才驚聲尖叫。

毒性顯然已經顯現，她反應遲緩，又過了半天才想起拔出匕首。

我冷眼看著。

「你一心置我於S地，又過分自負，想必是沒有準備解藥吧。

可惜了，我還想著，你但凡有一丁點的不忍，我便原諒你。」

「不是的，我有、我有準備，解藥。」

瀕S的感覺降臨，姐姐驚恐萬狀。

「我錯了，小妹，看在我們是親親的姐妹的份上，你原諒我好不好！」

「不好，你兩世都想S了我，我怎麼可能原諒你呢？」

「你！」我的話讓姐姐徹底絕望，「你也重生了。」

「不然呢？你一點都未曾察覺嗎？」

「可是，可是你，怎知上一世我S了你？」

我笑：「秘密。」

毒性徹底發作，姐姐說不出話，在地上抽搐起來。

我內心毫無波瀾，眼睜睜等著她S去。

不料下一秒，她竟然毫無徵兆地消失了。

「叫她這般S去豈不是便宜了她？」

仙君不知何時出現在殿內。

「變為雜草，卻保留神識，讓她不S不滅，方解本君心頭之恨。」

14

我的眼皮狠狠跳了兩下，「仙君，你……」

「是，本君用萬年壽命換了倒轉乾坤的機會，想在這一世保你一生平安。

怎料她也重生了。

還有你……」

他深眸沉沉，內裡有我看不懂的情緒在翻滾。

我莫名心虛，低下頭。

「知道本君的心意了？」

我盯著視線裡的金邊長靴，悶悶嗯了一聲。

「那受了委屈為何不與本君說。

若非本君見你想自己報仇，早滅了他們。」

「不知怎麼說。」

「不知怎麼說？」仙君輕嗤一聲，「怪本君沒給你身份？」

「不不不，不是的，我知仙君是為了保護我，所以才……」

「那明日便成親罷。」

我猛的抬起頭，「真不用，我不想成為仙君的軟肋，叫仙君記掛。」

「無妨，仙魔之戰已結束，魔族被盡數封印。

再不會有誰要傷害你。」

「怎麼會！」

「你當本君白活一回？」

我恍然，怪不得仙魔大戰會提前，怪不得結束得如此之快。

正想著，仙君勾起我的下顎, 逼迫我與他對視。

他拿出裝著仙丹的錦盒。

「這就當你的定情信物了，至於本君要送你的，乃是這月華宮, 以及你我二人的共壽。」

「萬萬不可！仙君，你已經耗費了萬年的時間, 再與我共壽，豈不是隻能再活千年。」

仙君不滿我的反應, 「本君無需你考慮這麼多, 本君要的是你一生無憂, 歡歡喜喜。」

我的心跳得厲害, 牙一咬, 心一橫, 抱住仙君。

「多謝仙君。」

「叫夫君。」

「……還未成親。」

「不是早有夫妻之實。」

「……」

第二日，仙君承諾的婚禮未能成。

天庭上下得知仙君要娶妻，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天帝天後激動地承攬了婚事，非要大辦一場。

仙君不高興，但他乃仙魔之戰的大功臣, 四海八荒都想來賀喜。

若是他一意孤行，反倒徒增麻煩。

仙君覺得未能信守承諾，覺得對不起我，我反倒樂見於此。

雖然我也喜歡仙君，但婚事太過突然，我得緩一緩。

仙君見狀，幹脆由著天帝天後折騰, 然後帶著我去天池調養身子去了。

月正圓，仙君抱著我，緩緩踏入仙池。

我主動窩進他懷裡，紅著臉問他。

「仙君為何會喜歡我？」

他不答，反問, 「那你又為何喜歡本君？」

我猛地坐起身子, 就見仙君噙著笑，幽幽開口。

「明明是本君去神醫那裡療傷，你對本君一見鍾情。

總是偷偷看本君，那麼明顯的眼神，以為本君不知道。」

我覺得我的臉要燒起來了，下意識想要否認，但最終還是咬著唇狠狠點了點頭。

「是又如何！」

仙君低笑出聲, 繼續道。

「若是別人這般，本君定然煩不勝煩。

偏生你的眼神那般單純，本君非但不覺得煩，還覺得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後來離開百草殿, 沒有了你的偷偷注視, 本君總覺得少些什麼。

又變成本君偷偷看你。」

仙君說著，捧起我的臉，「如今終是不必偷偷看了。」

我迎著他的目光, 笑道，「Ŧũₓ好巧，我也不必偷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