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煙兒夜晚直播，多半是在午夜十二點之後，打開這扇門才是「陰」。

我看看時間，現在才上午十點鍾。

這個陣我有點了解，與其等到半夜還不如去破陣。

十公裡內，共放置了三十六樣法器，不同方位不同地點。

破壞超過五樣我就可以強行進入「陰」。

超過十二樣，陰陽就會自動如對折般合二為一。

我拿著手機挑選著比較近的位置。

這時小破站卻突然提醒我：「您關注的煙兒主播開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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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依舊湧入大量的人。

【哇塞，煙兒第一次在白天直播诶！】

【你們還記得上次有人說煙兒是鬼嗎？】

【裝神弄鬼！煙兒永遠是我女神！】

刷屏的彈幕過後。

眾人才發現坐在攝像頭前的不是煙兒。

而是黃警官。

【這怎麼是個男的？這是誰啊？】

【不得不說，長得還不錯诶！】

黃警官穿著禁欲系的暗紅色襯衫。

黑色的背帶從肩膀穿過系在腰上。

顯得寬肩窄腰的黃警官性張力拉滿。

頭頂是一對毛茸茸的仿真杜賓狗耳。

臉上戴著黑色蕾絲眼罩。

霸氣中還帶著一絲燒……

小鬼頭湊到我跟前：「剛剛還焦急地找黃警官，這麼一會看上模子哥了？」

我擦一把口水打開錄屏。

「這就是黃警官。」

對面開著變聲器：

「歡迎我們的新主播大狼！令人血脈偾張的完美身材，190 的個頭八塊腹肌，腿長腰細屁股翹！最重要的是，男女通吃～」

音樂響起。

黃警官骨節分明的大手從臉頰緩緩滑下，探進自己的領口。

襯衫的扣子一顆一顆崩開，露出白皙的胸肌，十分澀情。

「你找到人了，能放過我不？」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雖然知道黃警官是被人控制了。

雖然他的動作十分生澀。

雖然他的蕾絲眼罩下仍是一臉正氣。

但是不耽誤我細細觀摩。

黃警官常見，騷氣又澀情的黃警官可不常見。

「禮物刷起來，今天依舊有驚喜！」

禮物越刷越多，黃警官的動作也越發嫻熟。

「不是你就幹看啊？啥禮物也不刷？免費的小紅心點一點啊！」

小鬼頭伸出手指頭給我一陣猛戳。

「小孩一邊玩去。」

小鬼頭撇撇嘴：「你這個女人還真是霸道，我回去睡覺了，你走的時候把門給我關上。」

「小鬼頭，你換個地方吧，這裡容易給人當替死鬼。」

捉鬼師或者道士很容易發現這裡濃烈的煞氣。

可是看不破陰陽陣的人當然會把火力全部集中到「陽」裡的小鬼頭身上。

小鬼頭慢慢把自己塞進黏糊糊的煞氣裡。

「我哪也不會去，我隻能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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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警官果然敬業，搖著搖著直播間的禮物就小百萬。

「感謝各位哥哥姐姐的喜愛，接下來就給大家一個超大的驚喜！」

對面說完這句話，彈給我一條私信：

【我知道你也在看。】

【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你的，接下來的驚喜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一聲鈴響，黃警官跌坐在椅子上。

他的蕾絲眼罩被扯開，從迷茫到警覺。

他恢復了理智。

黃警官斜著眼睛盯著攝像頭死角。

是正義警官對犯罪分子目光的制裁。

攝像頭被撥弄。

隨後。

面具男拎著一把血跡斑斑的大砍刀出現在黃警官身後。

「今天的壓軸節目，依舊是『砍頭』。」

直播間再次沸騰了。

【這麼刺激！】

【我就說上次那個蘇喂是在裝神弄鬼，要麼就是他們公司劇本炒作！】

【來了來了！精彩的來啦！】

面具男慢條斯理地用袖子擦著刀刃。

「隻是我不能保證，這次砍完之後，我面前這位帥哥會恢復如初。」

彈幕：【啊啊啊，好有感覺！我雞皮疙瘩已經起來啦！】

【感覺這個面具男真的演出了那種身上帶幾條人命的感覺！】

面具男盯著攝像頭，仿佛透過屏幕直接盯著我。

「我等你兩天，你終於來了。」

「我就要讓你在這間屋子裡，親眼看著他，因為你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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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大陣，要麼破陣，要麼按照特定時間進才能進入他們所在的「陰」。

現在我在這間屋裡，出去破陣指定是來不及。

而道行再高深，也沒辦法更改日夜。

他早就計算好了。

等我入門進陣，給我地圖讓我知道陰陽陣面。

然後開直播，讓我親眼所見又無能為力。

他甚至讓黃警官神志清明地迎接「砍頭」。

「日夜不可能顛倒，時間也來不及～」

面具男用手撫摸著黃警官的臉。

「寶貝兒，有點疼，忍著點。」

他在挑釁。

黃警官的嫌棄寫在臉上，可是身體卻一動不能動。

我伸手掏出剛剛被煞氣包裹全身的小鬼頭。

從兜裡掏出一張符咒貼在油鋸上。

把油鋸塞進他的手裡。

「來，鋸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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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似乎能看到我的一舉一動。

「怎麼，去黃泉路上等他嗎？」

小鬼頭氣懵了：「你有病啊！我才進去！」

話還沒說完。

我已經挺著胸膛碰到了油鋸。

油鋸被巨大的力量攪成碎片。

我的身體不斷暴漲，暴漲。

直到變成一隻巨大的黃毛狐狸。

我們這種有編制的妖。

是不能隨便使用妖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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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時我的「監護人」，也就是黃警官身上的妖印會發出警示。

「妖，你竟然是隻狐妖。」

面具男還在震驚中。

我抬起前爪。

像刀刃入紙一樣，輕松地將爪子捅進地面。

在直播間裡，一隻巨大的黃毛爪子從地面破土而出。

因為現場直播，我輕松地避開黃警官。

我先張開爪子，向直播間的觀眾們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隨後爪子輕輕向右一擺，面具男被一爪拍飛。

陷進牆裡摳都摳不出來。

黃警官的大腿內側紅光閃現，透過單薄的褲子布料無比刺眼。

「黃警官，你竟然把我的警示妖印放這裡！」

我伸出一隻爪尖指向他的大腿內側，哀怨控訴。

【啊啊啊啊！誰能告訴我這個直播間是咋回事！】

【有沒有人告訴我，到底什麼是真的！】

【地面冒出一隻狗爪子，拍飛了助播然後對主播耍流氓！？】

【上班上傻了，這個世界是癲的。】

看著黃警官頭上的杜賓立耳發箍，我實在沒忍住，用指尖輕輕點了點。

「下次你可以戴這個嗎？」我討好地問他。

他終於可以說話：「身後！！！小心身後！」

話音剛落。

我的後腰一陣刺痛，尖銳冰冷的觸感穿透皮肉。

擦，遭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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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我伸著爪子將坐在椅子上的黃警官掏出來。

從「陰」出來，黃警官身上的控制也逐漸解除。

小鬼頭不再是剛剛單純可愛的模樣。

手裡拿著一把尖錐，上面貼著我剛剛貼在油鋸上的符咒。

普通的武器是不能傷害我的，可是貼了本天師親自畫的破妖符可以。

沒錯，我是妖。

同時也是經過層層考核的捉妖天師。

你別管，技多不壓身，新時代就是這麼自由。

小鬼頭發出難聽的聲音：

「曾經踏入半神的妖，我可要好好嘗一嘗到底是什麼滋味。」

「呃～感覺妖力在流逝，你怎麼知道我的秘密……」

我的身體在不斷縮小，慢慢變回人的模樣。

衣服剛剛都被撐碎。

我隻能柔弱地蜷縮在黃警官懷裡。

黃警官薄薄的紅色襯衫根本蓋不住他的體溫和味道。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一個大妖怎麼混得一天不如一天。」

我將胳膊攀上黃警官的脖子：「黃警官，他罵我，嚶嚶嚶～」

黃警官將身上的襯衫脫下來將我包裹，給我一顆一顆地將扣子系好。

我以為他要男友力爆棚的時候。

他——

「去吧，皮卡丘！」說著就將我扔了出去。

「你個沒良心的狗男人！我都受傷了！」

「你的手如果沒有偷偷地在我脖子後面保存視頻我就信了！」

我穩穩落地。

看著已經變了樣貌的小鬼頭。

「你知道我的來歷？」

「差一步踏成神的大妖蘇唯，現在的無『神』論者出馬仙？」

「知道得還挺清楚。」

「你真的是大妖蘇唯嗎？怎麼會混得這麼慘？」

我瞥了一眼旁邊裸著上身的黃警官。

「為了愛情。」

「現在還是個戀愛腦？」

黃警官臉色更臭了。

「速戰速決，別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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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向黃警官。

「你保護好自己的大腿，別燙壞了。」

「閉嘴。」

面具男從地面爬出，身後背著一襲紅衣的煙兒。

三隻惡鬼。

面具男也不是設陣之人。

房屋晃動，地轉天旋。

屋外驟然變成黑夜。

屋內的景象和擺設變成直播間裡的樣子。

控陣之人旋轉了陣面。

剛剛黃警官帶的杜賓立耳發箍還在地上。

「你們三個等我一下。」

我一隻手向他們示意暫停，順便蹲下撿起發箍。

面具男沒聽我的話。

拎著砍刀直接衝上來。

剛剛示意暫停的手張開五指，虛空一抓。

面具男周圍的空間被擠壓，整個人由大變小，最後變成一顆鹌鹑蛋的樣子。

我深吸一口氣，鹌鹑蛋直接被吸進嘴裡。

「多活一會不好麼？」

「哦，我忘了，你們本來都是死的。」

吃了面具男，煙兒和小鬼頭變得十分謹慎。

「小鬼，你當鬼時間長，你先上。」

「大姐，你年紀大你先上。」

體內的血液變得躁動不安。

情況很不對勁。

我的手腳完全不聽使喚。

我似乎變成一個旁觀者。

我的肢體遵循著心底的本能。

我就眼睜睜地看著我走到黃警官身後。

神色嚴肅地把發箍戴到他的頭上。

黃警官：「？？？」

我咬破舌尖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

「殷家後人的血……我控制不住……你先跑……我要……」

「睡了。」

話還沒說完。

我就直挺挺摔在黃警官身後。

19.黃警官

在與惡鬼對戰的緊要關頭。

上古大妖蘇唯，睡了。

她讓我先跑。

對面那兩個惡鬼不讓。

煙兒還沒有適應自己「鬼」的身份。

撐著柔弱的身軀衝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