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上了我的小叔。
表白被拒後,我偷偷給他下了藥。
那天,他雙眼猩紅,眼底盡是恨意。
「傅知夏,你就這麼賤?」
後來,他將渾身赤裸的我丟出門外。
更是不顧我的苦苦哀求,將我送出了國。
五年後,再見面時,我帶著疏離叫了他一聲「傅先生」。
他卻發了怒。
「傅知夏,你怎麼還是學不乖!」
可是我已經很乖了,畢竟學乖的代價這麼痛……
01
從機場出來時,我沒想到傅斯年竟會親自來接我。
畢竟,五年前,他是那樣恨我。
我沒打算上傅斯年的車,因為,我早已不是傅家的人了。
「上車。」
傅斯年冷淡的聲音讓我不自覺停住腳步。
「傅先生,我自己可以打車,就不麻煩您了。」
說完我便準備從旁邊離開。
「上車,傅知夏,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傅斯年聲音冷了下去,我知道,他生氣了。
我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路上,我偏過頭看向窗外沒說話。
因為,五年時間,我已經學「乖」了。
「回來了就好好聽話,五年前那些傻事,我就當你太小,不懂事,以後別再做了。」
「你大學也畢業了,明天就來公司上班,以後我再給你找個好對象,在家好好相夫教子。」
我沒怎麼聽傅斯年在說什麼,隻是安靜地看著窗外陌生又熟悉的一切。
「傅知夏!」
傅斯年又生氣了。
「傅先生,公司我不去,對象也不麻煩傅先生費心了,我自己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我轉過頭淡淡開口回道。
「你要怎麼處理?你出國五年知道現在的形勢情況嗎?」
「傅知夏,我告訴你,不管再過多少年,我都是你小叔。」
傅斯年加重了語氣。
「傅先生,我已經不是傅家的人了,而且,我姓許,叫許知夏。」
「麻煩傅先生在前面路口將我放下,謝謝。」
「傅知夏,你怎麼還是學不乖!」
是啊,我怎麼就是學不乖。
要是五年前,我再「聽話」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被送出國了。
可是如今,我已經很乖了,傅斯年為什麼還是不滿意。
「傅先生,對不起。」
「知夏,叫我小叔,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叫我小叔了嗎?」
傅斯年突然扼住我的下颌,迫使我抬頭看著他。
「傅先……」
傅斯年加重了手上的力氣,下颌傳來的痛意讓我不自覺皺起眉。
「知夏,聽話,別再讓我聽見那三個字,畢竟,小叔也不想傷害知夏。」
傅斯年臉上的冷意讓我感到害怕。
是啊,五年過去了,傅斯年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會笑著抱我的小叔了。
「小叔……」
傅斯年滿意地放開了我。
「我先送你回傅家,明天接你去公司上班。」
「別想著拒絕,小叔也是為你好,知夏,你能理解小叔吧。」
我沒回話。
因為,我不想回傅家,那裡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傅斯年將我送到傅家門口便離開了。
我正準備離開這裡時,後面突然響起了一道女聲。
「這不是傅知夏嗎?哦,不對,應該叫許知夏。」
我轉過身,看向來人。
是傅詩雅,傅家真正的千金。
「嘖,五年不見,怎麼這麼狼狽呀。」
「也是,沒了大小姐頭銜,這日子不好過吧。」
我沒打算理會傅詩雅,轉過身準備離開。
「別這麼著急走呀?」
「許知夏,我告訴你,你偷走我十八年傅家千金的人生,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瘋子。」
說完,我便離開了。
畢竟,傅詩雅那個瘋子,我惹不起,也不想惹。
02
五年前,我十八歲生日那天,醉酒的我向傅斯年表白了。
傅斯年震驚地用力甩開我的手。
怒罵我瘋了。
然而不甘心表白被拒的我,當晚,便偷偷給傅斯年下了藥。
那天,傅斯年憤怒地給了我一巴掌。
我被扇倒在床上。
傅斯年雙眼猩紅,眼底盡是恨意。
「傅知夏,你就這麼賤?」
我哭著想要去抓傅斯年的手。
「小叔,你明明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系,為什麼就不能接受我,我是真的愛你啊。」
傅斯年隻是養子。
「我是你小叔,傅知夏,你知不知道!」
傅斯年因為藥效發作,眼裡布滿了紅血絲。
「小叔,讓我幫你好不好?」
我伸手去脫傅斯年的褲子,卻被傅斯年抓住手腕,將渾身赤裸的我丟出了門外。
第二天沒等我去向傅斯年道歉,卻等來了一張出國的飛機票。
而那天,我也知道了,我不是傅家真正的千金。
那個婦女跪在地上,祈求得到「媽媽」的原諒。
說她當初被豬油蒙了心,不忍我跟她過一輩子窮苦日子。
便將真正的傅家千金和我調換,而我順理成章成了傅家的假千金。
如今實在是良心過不去,更不忍傅詩雅再跟著她過那畜生都不如的生活,便將當年的真相說了出來。
我臉色蒼白地站在一旁。
而傅詩雅正抱著「媽媽」哭。
我也不知所措地想要去抱「媽媽」。
卻被「媽媽」用力給了一巴掌。
「你這個冒牌貨,虧我真心將你養了十八年,到頭來,竟是養著仇人的女兒!」
「媽媽,不是這樣的,我不是……」
我哭著不停地搖著頭。
「閉嘴,不要叫我媽媽,我沒你這樣的女兒!」
那天過後,我被改了姓,再也不是傅家的千金了。
而原本被傅斯年安排好的大學,富裕的生活,也都被「媽媽」取消了。
我帶著恐懼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家,身無分文的我,甚至是在街頭乞討過。
是一個好心的餐館大媽收留了我,我在那裡拼命地打工賺錢。
幾個月後,我終於買到了一部手機。
我顫抖著手給傅斯年打去了電話,卻是無人接聽。
不S心的我每天不停地打著,終於在一個星期後,電話接通了。
我哭著求傅斯年接自己回去,自己再也不喜歡他了,自己也會聽話,再也不惹他生氣。
可傅斯年卻生氣地指責我不懂事,讓我在這邊好好反省,將大學四年讀完才會接我回去。
沒等我再開口乞求,傅斯年便掛了電話。
再打過去時,我已經被拉黑了。
後來的我每天都堅持給傅斯年打電話,可傅斯年再也沒有接聽過。
漸漸地,我放棄了。
因為,傅斯年恨我,恨我喜歡他,恨我給他下藥。
在國外的第四年,我被檢查出了胃癌晚期,隻有兩年時間了。
那天,我的世界突然一下子黑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樣懲罰我。
是我偷了傅詩雅的人生,還是喜歡上了自己的小叔?
所以,我注定是個罪人嗎?
03
後來,傅斯年來電說要接我回去,我拒絕了。
因為,我再也不需要了。
第五年時,傅斯年告訴我,他要結婚了,讓我回去。
我還是拒絕了,可傅斯年突然態度很強硬,說會親自來接我。
我不知道,傅斯年非要接我回去的理由是什麼,是怕我不S心,還愛著他,糾纏他嗎?
所以,要讓我親自參加他的婚禮,才能讓他安心嗎?
從傅家出來,我才發現,自己的包落在了傅斯年車上。
我到了傅斯年公司樓下,因為保安不讓進,我便一直等在門口。
冬天很冷,加上風很大,我不自覺收緊了衣服。
直到晚上,傅斯年才走了出來。
「傅……小叔,我的包落你車上了,可以拿給我嗎?」
我低著頭沒看傅斯年。
「為什麼不上來?」
傅斯年語氣很淡。
「不想打擾小叔。」
「真笨,是你的身體重要,還是小叔工作重要?」
「手凍得這樣涼,生病了怎麼辦?」
傅斯年溫柔地將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後輕輕牽著我的手往車裡走去。
我一瞬間愣住了。
這樣溫柔的傅斯年我隻在十八歲以前見過。
我拿上包,將傅斯年的外套輕放在後座便準備離開。
「去哪兒?」
是啊,我該去哪,我好像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好久沒回來Ṱú¹了,想去逛逛。」
「這麼冷的天,去哪逛,你沒看見自己臉上白得嚇人?」
自從得了胃癌後,我的臉色便一直這樣蒼白,加上天冷,就更嚇人了。
「上車,我送你回傅家。」
我不知道,傅斯年是裝不知道,我和傅家如今的關系,還是真不知道。
最後,我還是上了車。
畢竟,如今我沒有再去惹傅斯年生氣的資本了。
車內開了暖氣,我漸漸放松了下來。
「知夏,小叔知道六年前對你過分了,但小叔也是被氣到了。」
「如今想來當初你也不過是個孩子而已,現在你也回來了,小叔會彌補你的。」
彌補?
我突然有些想笑,如今胃癌晚期的我,還需要彌補嗎?
而我隻想離傅斯年遠一些,然後安靜地離開。
「小叔,五年前是我做錯了,你不需要彌補我什麼。」
「如今,我也不是傅家的人了,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吧。」
「傅知夏,你以為你如今沒了傅家的身份,除了我,誰還能護著你。」
傅斯年臉上明顯有了怒氣。
「小叔,我不需要被誰護著,沒了傅家,我依然可以活得很好。」
「謝謝小叔今天送我回來。」
我下了車對傅斯年道謝著。
傅斯年冷著臉沒看我一眼,直接離開了。
我拿著包去賓館住了一晚。
第二天我便租了一個很便宜的房子。
看著手裡不多的錢,我去餐廳找到了一份服務員的工作。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上班第一天,我便遇見了傅斯年。
我打開包廂門時才發現,傅斯年竟在裡面。
傅斯年也看到了我,但臉色並不好。
我小心將菜端上桌後,便準備離開,卻被人打斷。
「傅總,這不是你小侄女嗎?怎麼在這裡當起服務員了?」
沒想到五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我。
傅斯年臉色越來越黑。
我隻好出聲解釋道:「這位先生,您認錯人了,我不認識傅總,也不是傅總的侄女。」
說完,我便出去了。
04
想著傅斯年生氣的樣子,如果是五年前,我肯定會害怕,會去認錯。
隻不過如今,我做什麼,跟他再無關系。
晚上下班時,傅斯年在門口等我。
我沒理會,從旁邊走過時,卻被傅斯年一把抓住了手。
「知夏,你為什麼總是要惹小叔生氣?」
我突然笑了。
「小叔,五年前,我纏著你,你恨我入骨,如今我遠離你了,小叔還是不高興。」
「小叔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高興?」
回國後,我第一次這Ţű̂ⁱ麼直直地看著傅斯年。
「所以,你不回傅家,就是為了來這裡當個服務員?」
「傅知夏,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丟人。」
傅斯年明顯有些不悅。
「丟人?傅斯年,你知道什麼叫丟人嗎?」
「是脫光了衣服別人都不會看一眼被丟出門外,是被養育自己十八年的媽媽當眾扇耳光,是在街上像個乞丐一樣乞討,這才是丟人!」
我突然情緒激動地用力掙脫開傅斯年抓著我的手。
傅斯年愣住了,隨即輕聲安慰道:
「知夏,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小叔會好好彌補你的,聽話,回家,好嗎?」
「家?我哪還有家?你告訴我,哪裡才是我的家?」